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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无痕

华年似水 往事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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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之南半生熟 -- 冰湖水墨

很早就起来了,因为简陋的屋子完全没有隔音效果,也因为潮冷的空气。我把另张床上的两条被子垫了褥子上,上面又盖了两床,合衣而蜷,才算睡得安稳。不过也有“好处”:天冷的缘故,没有遇到传说的跳蚤。在中甸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刚出雨崩的女孩,小腿上布满了小包。

天未明的雪山很安静,然后太阳就华丽的登场了,只大手一挥,便让整个雪山沐浴在华丽的光环下。隔壁的老G也出来了,很兴奋又故作无奈的说,“天天日照金山啊”。切!

From Yu Beng

当然,下雨崩的晨雾也是不能错过的。

From Yu Beng

向导阿吉很早就过来,用过早饭,向大本营和冰湖出发。

大本营,也叫笑农牧场,传说是山神卡瓦格博点兵的将台。而更为世人熟知的,是因为那里曾经是1991年和1996年中日登山队两次试图攀登卡瓦格博的大本营。只是昔日雄心壮志的英豪们,或长眠于雪山之巅,或丢盔卸甲的逃离,只剩下几座小木屋,供后人津津乐道或唏嘘不已。尤其是96年的登峰尝试,比91年十七条英灵的惨烈来的更加讽刺。按登山队员自己的描述,登顶之前,大家在十七条英灵坟前宣誓要誓死登顶,延续英灵的遗志。可是当收到天气即将转为恶劣的消息之后,加之91年的惨痛教训,队长忍痛下达了下撤的命令,意味着彻底放弃了登顶的计划。所有队员丢下一切可以丢下的物资,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跑完了六天要走的路线,溃不成军的跑回了大本营,可是刚刚到大本营,就又接到云南气象局和东京气象局的消息,说即将来临的气流改变了方向,再然后,就看到了几天不见的晴空下的卡瓦格博。队员们就算有心再尝试冲顶,却再也没有了士气和勇气,不少队员都躲在帐篷里面抱头痛哭。其实,我更同情96年的这些队员们,我强烈认为,就算让那位队长再选一次,他依然会决定放弃登顶。都说放弃是一种美德,可谁能给我们直面残忍后果的勇气?

去大本营是要经过上雨崩村,然后是一片草场,之后是原始森林,再后面就是雪山。这张是雪山下的上雨崩村。

From Yu Beng

其实到了原始森林,就已经开始爬升了,并且可以见到很厚的积雪。雨崩村大概是海拔3000米,而目的地冰湖在海拔4000米的高度,1000米的落差,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由此也开始庆幸自己的明智:1双登山杖帮助保持好平衡,1双高帮防水耐滑的新登山鞋为我在雪地行走省了不少麻烦,1双护膝可以让我的膝盖不至于受到太大的伤害。

大概爬升了2-3个小时,来到了垭口。之前的路都是在树林里走,颇有些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感觉,所以到了垭口也没有太在意。可是忽然间一转身,上山路没了,冰川就那么近的呈现在开阔的眼前,让第一次与雪山亲密接触的我着实激动了一把。垭口旁竖着一块警示牌“雪域圣境 请勿喧哗”。

从垭口到大本营的路,是一小段下坡,无人踩踏的地方,积雪已经可以快到膝盖了。而雪地的下坡路也苦了老G,频频沦为坐地炮——该事实充分证明,双拐的好处明显强于单拐!!!

下垭口后继续穿越一小片原始森林,有风吹过时,积在树上的雪纷纷扬扬的倾倒下来,煞是好看。老G开始用登山杖敲打树枝,以图抓拍雪落下松枝的一瞬,鄙视一下!另一方面,从垭口开始,就如那块警示牌写的,圣境之下请勿喧哗。这里已经进入了可能有雪崩的地方。91年那次,17条英灵消失在山腰处,大本营的人在持续联系尝试的过程中就多次遇到了雪崩。较大的一次雪崩时候,仅气浪就齐刷刷的折断了靠近大本营旁的一片树林,吓得大本营内所有的人都跑了出来。

大本营,一个先人已去,徒留后人追忆的念想,现在仅供游人中途歇脚吃午饭。

大概修整了1个小时,我们继续向冰湖进发。天已经阴了,整个世界几乎只剩下了黑与白。阿吉没有带墨镜,已经刺的眼睛难受,直说让我们先走,他歇一下再赶上来。而爬升的路比前面垭口的那段更陡更难走。但无论无何,我们终于还是走到了。

From Yu Beng

天空已经开始下雪,我们没敢再往下走。远远的可以看见,湖边堆满了玛尼堆,而湖上方,悬空的就是大片大片的冰川。阿吉说,夏天的话,随时都会雪崩的。

再看周围的世界,是一幅幅巨大水墨画,原来,人还是这么的渺小。

From Yu B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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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经过大本营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广东人,便一起同行。还有一个特殊的同伴--一只小狗。原本以为是在大本营的一个藏民养的,结果被告知不是。小狗也有意思,别人谁也不跟,就认准了老G。老G走,小狗走;老G跑,小狗也跑;就算小狗走快了,发现老G走后面,也会跑回来。4个广东人试图喂小狗的吃的,然后让它和他们走,结果狗狗还不领情,笑坏了我了。小狗就这么一路跟着老G一直跟到上雨崩一户农家,之后就再也不走,我们一行人继续赶路,而小狗则站在门口冲我们不停得叫,好像依依惜别。

实在是太太太美了,美到让我心悸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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