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痕

华年似水 往事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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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云路 - 湖水双生 [20100815]

清晨天未明, 我会和了往往和老海出来拍圣湖日出。 出门的时候看见了扎西, 他要赶着去狮泉河修车, 怕赶不回来耽误行程。 我见他是有些尴尬的, 浅聊两句就让他匆匆上路了。 老海和往往的意思是沿着公路向圣湖外走,上山去看日出,我却比较懒惰,和他们走了一段后更想去湖边走走。 于是分别了往往和老海,自己一个人踱步到了湖边。 事后看往往和老海的基乌寺照片,真不错。呜呜~

天色已经渐白,可云层厚重,想来是日出无望。 圣湖玛旁雍错, 这个时候全没有神圣的光鲜色彩, 湖面空寂,水气氤氲泛着清冷, 在尽头有种湖天一色的迷离, 偶有飞鸟无声的划过低空, 不留一丝痕迹。 我沿湖岸慢慢的踱着, 前方不远处还睡着一只水鸟, 肥嘟嘟的缩窝在那里,被我盯了好一会都没有转醒过来的迹象,我只得再小心翼翼的绕开,生怕搅了人家一池清梦。 更远的湖边有人露营, 只出来两个人, 应该是和我一样打算拍日出的, 见云层太厚, 又收起设备开始做早餐。 再远的远方是“神女峰”纳木那尼, 传说中神山冈仁波齐的恋人, 不过峰顶隐藏在云层上面,不得见其真容。


直守到雨滴哒哒的掉了两点又停了,再到肚子里开始咕咕叫,遂返回去用早餐, 大家还没有起床, 我就直接跑去大厅找主人点早餐。 店家答应的很快,说这就开始做, 可我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跑去厨房看, 店家一边碎碎地念着经文一边慢条斯理地和着面团。 见我探进脑袋,又腼腆的说让我再等等。 西藏真是个磨练耐性的地方,一顿早饭就巴巴的等了一个小时……

大家起来的时候阴霾的天空又开始下小雨,阿旺说基乌寺有温泉,激动的老北嚷嚷要去洗澡。 结果按店家指的地方找过去,只是一间小屋,挂着锁,门口油漆涂着大字: 温泉请联系电话XXXX。 我们跑到山坡上向里看,透过玻璃天棚,发现里面只是一方小水池,明显是只能泡不能洗的地方, 让老北扫兴不已。

既然没得可洗,大家集结好出发去看鬼湖。 因为扎西去狮泉河修车, 阿旺临时租用了当地的一辆车子, 说好带我们去看圣湖鬼湖,之后再送我们去塔钦。 鬼湖拉昂错, 藏文的意思是“有毒的黑湖”, 湖水亦不可饮用。 看易同学那年带回来的照片, 雪后的鬼湖素净的让我颇为神往。 不过我们去的时候是没有雪的,只是阴着天, 湖水的颜色有些沉, 但并没有那种传说的无风三尺浪的诡谲。 大家四散开来, 我前行到湖边而席地而坐, 远处的沙丘有些暗暗的彩色, 荒凉不沉闷, 但也不是生命旺盛的征兆, 湖水拍着小浪层层的推过来, 轻轻柔柔的,云压着幽暗, 沉静无风, 却撩拨起阵阵困意,很想直接躺倒睡下去。 所以,就算是鬼湖,我们遇到的, 也是个蛮温柔的小鬼呢。




湖岸不像其他的湖,几乎不长草, 只是石头沙地,动物狂人silence说能看见鼠兔, 拿着他的大炮打的不亦乐乎, 殊不知自己窜的都快赶上了鼠兔的速度。 我总是分不清那玩意是叫兔鼠还是鼠兔,所以写这段前又特意去百度查证了一下。 小鼠兔很好玩, 一路上我们都遇到不少, 大多数情况总先是看见一道幼小身影从车旁倏地一下闪过一条棕灰色的线,我们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又吓到了一只鼠兔可怜的小心脏了。

要离开的时候鬼湖有些放晴, 日光洒下来, 露出了鬼湖的纯净, 青青的, 像海的颜色, 有着包容的博大。



大家在这里照了两张合影,个人来说我更喜欢背影那张, 因为有更多的浮想空间。 人们总是有着自己的故事,或与人分享,或深埋心底, 或带上静止华丽的面具,或卸下虚伪做作的伪装,却总容易叫人无所适从, 倒不如背影来的真实坦然。

阿旺对这些倒是司空见惯了, 耐性等着我们收拾好心情便又开车带我们去了圣湖玛旁雍错。 这时的玛旁雍错,已经完全不同于早上的感觉, 湖如其名, “不可战胜的碧玉之湖”, 有着如宝石一般夺目的光彩, 湖面泛着明亮的光, 给人以温暖明媚的希望, 完全不同于鬼湖的那种幽幽然。不过也确实有些意思, 虽然和鬼湖只是一路之隔, 圣湖上几乎是云层全部散开了, 只是周边的雪山上还盘亘着一些, 多情而妖娆, 护着纳木那尼的峰顶不肯离去。



玛旁雍错的另一个名字叫做“西天瑶池”, 取这个名字的是个路过的唐朝和尚, 人们说他还有三个怪物徒弟: 一只从石头跳出来的猴子、一头投错胎的猪、还有一个怀才不遇的水鬼, 后来的故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站在瑶池边, 很难不去想西天王母的真容, 或许,王母的宫殿就坐落在云层里的那座纳木那尼之巅吧, 那可是“神女峰”呢。 湖边有藏人牵着马在转湖, 走近了,相互笑着说声“扎西德勒”, 然后目送他们越走越远转过山角, 消失在信仰的阳光下。


藏传佛教认为圣湖与鬼湖之间是相通的,一方代表光明与正义,一方代表黑暗与邪恶, 连接的地方则是世界之门。 至少我还是相信前半句的, 因为即使是科学的说法, 也承认远古的时候圣湖和鬼湖本就是一体。 但作为一路相隔的两座湖,一个是甘甜的淡水, 一个是无法饮用的咸水, 也倒是有趣。 人们知道的太少, 太多东西无法去解释,也不敢贸然去解释。 不过就算真有世界之门也无所谓, 像古人总信奉“中庸”, 大概是想两头的好处都占着, 可这个度又如何能把握得精准? 太极生于无极, 分离出黑白后尚还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抱着对方一个点, 真若回归到了无极, 怕是真只剩下了“无”, 那就不是我这种俗人所能参透的了。

返程的时候看见一辆黄色的越野停在路边十分抢眼,真是羡慕那对夫妻,波澜壮阔的风景当道,与执手之人共享,美哉哦!


呜呜~~悔啊~悔啊~木有去看日出,也木有吃早餐